无妄之灾

王应当战死在沙场,而并非为爱人自戕。我一直都如此坚信,这似乎成为了信仰。

#寡独哀歌.

#安雷.
#安哥死亡注意! ! !
#小小的刀子.

“这寡独的黄昏,幕着雾和雨,我在我心的孤寂里,感觉到它的叹息。”

雷声撼动天地,从耳边怒吼而过。黑沉沉、乌压压的天空,如同经历沉恸的浩劫般,鳞次栉比的房屋随之坍塌,沦陷。狂泻而下的倾盆大雨,连成轰鸣。被撕碎的天幕,狰狞的闪电化为伤口,雨如线,铺天盖地地倾倒而下。

雨声连接在一起,成为直击灵魂的哀歌。缓动的天边的微云,呼啸着一闪而过的冷风,是前来吊唁的殉道者。它们双手捧着残破的灵魂,向墓碑走去,低垂下降。沉重而尖锐并存于此世,盛怒的飓风却也为这废墟之地产生一丝可笑而悲壮的怜悯之意,以至于它在途经此地时忘记了愤怒与仇恨,轻轻地迈过,不让墓碑和碑前的少年有任何注意。

雷狮站在石碑前。

石碑上挂着的,是花圈,亦是对逝者的祝愿,更是永远无法忘记的、对于残存的生者来说刻骨铭心的悲恸。

雷狮盘腿坐了下来,故作轻松地在墓碑前大大咧咧地呼了口气,手背粗暴而快速地在脸上摸了一下,雨水,混杂着咸咸的、酸酸的液体,顺着雷狮的脸颊缓缓流下,形成好看的弧线。雷狮动作轻缓、小心翼翼地打开刚刚一直护在衣衫下的纸箱子,雨水落在上面,棕褐色的纸箱颜色变得更加深邃。

纸箱里装着的,是两瓶还没开口的绿瓶啤酒,一个开瓶器,以及一些炸鸡与烤串,孜然的香味传来。

雷狮愣愣,看看墓碑。他的心里一阵无名的熊熊大火涌来,烦躁之下,他皱着眉,用脚踢了踢那块碑,顺手拔掉了碑旁的几棵杂草。

“安迷修……你他妈个傻逼。”

他闷闷道,声音低沉,且压抑。粗话从他嘴中道出,竟有些狂野的美感。他将牙咬得”嘎嘣”响,一脸的失魂,一身的落魄。往昔骄傲刹那间散去,雷狮死死咬着下唇,双手握成拳,指甲使劲得似乎要掐到肉里,钻心的疼痛。

他那双紫宝石般晶莹剔透的眼睛,被朦胧上一层薄薄的水雾。苍白的面色,黑眼圈宣告着他的日夜失眠。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,每当他乞求着进入梦境,好在梦中遇到那翡翠绿双眼的少年、他挚爱的骑士时,出现在眼前的幻觉,总会使他战栗、颤抖,那双剑化作万千光晕消逝,明亮的翡翠绿双眸的少年死时的样貌,染红白衬衫的血迹,充斥着纷争与狂乱意味的猩红,以及他最后那一声颤动的呼唤……化作恶魔而并非梦魇,每晚折磨着他,折磨着可怜的、走到尽头的、失去挚爱的海盗。

雷狮仰望天空,昏暗且恶劣。

他攥紧拳,却又不甘心地松开,他拿起烤串,放在嘴边,却又怎样都无法下口。他将啤酒瓶盖用开瓶器猛地撬开,想也不想,抬手就将其大口地灌下去。啤酒,雨水,以及眼泪,混合成苦涩,一同顺着他修长而白皙的脖颈留下。他就那么喝着,没有节制,也没有喘息。当他停下时,一瓶啤酒,已经被喝完了。瓶中空空如也,只留下方才还存留的酒留下的味道。

雷狮醉醺醺的,浑身上下充满了浓重的酒气。他深吸一口气,突然开始猛烈地咳嗽。他一边咳嗽,一边用手在地上的纸箱中摸索着另一瓶酒与其它的烤串。他越咳嗽越厉害,声音越来越大,混杂在雨声中,显得那样尖锐,却又那样无助。他像迷路的孩子般,开始哭,肆无忌惮,哭得撕心裂肺,惊天动地。这下,哭声称为雨中壮烈的奏鸣曲,更是哀歌。它没有乐谱,亦无旋律。谱成它的,只有雷狮的泪水,雷狮的哭喊,雷狮的绝望。一时间,所有的委屈与痛苦,如断了线般喷涌而出,与他苦涩的眼泪一起。

“安迷修,大傻逼,胆小鬼,烂好人,破骑士……骗鬼的骑士道!说好的守信,说好的诚实,说好的要和我一起走到最后,全他妈逼的扯淡!”

“快,接了你的酒。……你不喝?好啊,我就撒在你这傻不拉叽的坟头上!撒你个落汤鸡。”

“你他妈知不知道,你死了,卡米尔也死了,佩利也死了……还有那家伙,叛变了,对我到头来,是反咬一口。”
“你他妈知不知道,我又一次孤身一人了。没有谁再站到我身边了,再也没有了。”

“你他妈知不知道……”

“……嘁。到头来,还是这样子。”

“混蛋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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